把装饰性、设计性和绘画性合在一起的是左萌萌(图23)、来自河北省的王超(图24)、陈燕妮(图25)和王岚(图26)。左萌萌有种类似袁运生的见解:油画可以直接把中国传统艺术和民间美术当作基本功训练,否则会浪费掉本土特有的东西,中国人有自己的根基、思维方式和审美观。和石婧一样,她们都不大看中国当代油画,不同之处是,石婧看外国的,左萌萌看中国的传统艺术。左萌萌注定是要搞绘画艺术的,她要画的是细致的情感,有意思的在于,这是置于装饰风格下的绘画,她在拆掉挡在绘画和装饰之间的一道樊篱,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有意如此。王超和陈燕妮也都做了同样的事情。如何界定这些精彩的作品呢——它们有绘画性也有工艺性还有波普的痕迹,这些真正的综合绘画系学生,他们冲出单一的绘画格局,把触角伸向每个角落。
图23 左萌萌 家
图24 王超(河北) 地中海
图25 陈燕妮 我的时代
图26 王岚 无题
写到这里,我看到本文走了一个大圈又往回走,往回看——如果说张瑞的画是代表有技术含量的一个坐标点,那么这些设计性绘画却已走到另一端,解决“怎么画”的技法被另一种形式感取代,不见了表现性的笔势绘画。这种装饰性的画法和李均、徐晓波的画法放在一起比较,竟然能看出物以类聚的相似点.具有等同的含金量。普遍性总是通过特殊性来反映的。
另外还有包铁鹰(图27)和赵智寰{图28)。前者借用政治波普的语汇,后者借用SD娃娃去达成各自的追随意识。
图27 包铁鹰 口号
图28 赵智寰 小大人
在创作课上,我对教师的责任和角色变换深有感触。我在教室以外是个画家(图29),但是进了教室就必须忘记自己的审美价值判断。如果我不断地用自己的思想和技法要求学生,就涉嫌某种垄断。不能把我的技术灌输给学生,而是要让他们思考,找到自己的艺术语汇。感谢和学生们在一起的日子,我因此对自己的审美观更清楚了。如果说我有自己的审美立足点,那也不是让学生效仿的,而是让他们质疑的。我必须面对每人不同的学习动机。我的动机的纯粹性使我认为绘画是过程,而卖掉画是顺便的事;与此相对立的一个看法则认为绘画是结果,它所顺应的是绘画被金钱左右的社会现实。有人问:中国的学院和外国的学院有何不同?我说,最明显的是,他们可能把插图系和艺术系分开招生,分开教导,但那是西方。而我们,所有的人都合成一个生命共同体。让我们把王强的《集体照》(图30)留作永远的记忆吧。
图29 孙秀庭 江山
图30 王强 班集体
五年、十年后,他们这些和21世纪一起成长的同学不知将会怎样?他们成长的年代,刚好是现代艺术在中国成长的年代,上世纪80年代由西方传入中国的“前卫艺术”经历了二十多年的繁衍,已渐渐成为可以被仿制的“学院派”甚至商品,而这些学生不问主义,不问潮流.只问自己,新的创造正在他们中间涌动。
法国当代著名画家阿尔贝洛拉是在巴黎国立美术学院最受学生欢迎的教授.他的作品集具象、抽象和概念于一身。他说:
把油画抬高,使它变得轻如鸿毛.感受心灵细小的波动,等待断裂,因为它是这个一切都被买卖左右的世界之外的内容。我们已经断裂了。……等待光明。
(孙秀庭:天津美术学院现代艺术学院综合绘画系特聘教师,职业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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